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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【訊息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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衛漓懷著既興奮又擔憂的覆雜心思回到衛府。前腳剛進門,度沐就左顧右盼地急急出現,把他拉到了一個角落去,神秘兮兮地扯著他的衣袖道:“公子你可回來了,姑爺就差沒派人去綁你回來了。”

孟白歌找她做什麽:“怎麽了?”度沐居然說那個文雅的孟白歌要綁她,這事態,有那麽點嚴重哎。

度沐湊近到他的耳邊道了一番話,衛漓的臉色由原來的覆雜變得僵直發青,她機械地問度沐:“此話當真?”

度沐豎起三個手指對著天,一臉苦大仇深:“千真萬確!”

“是福不是禍,是禍躲不過。姐夫他人呢?”衛漓心下嘆氣,在這裏也想不出什麽對應的好法子,還不如直接進去見機行事。

度沐指了指正堂那邊,想說什麽卻被衛漓揮手打住了。他眼睜睜看著衛漓一步一步往正堂那邊走,咬了咬牙也決定跟上去。

孟白歌坐在屋內的正堂,一臉嚴肅。家仆端了一杯參茶過來,他都遣了下去。時間久了仍不見衛漓回來,孟白歌不時往堂外大門瞄去,還要分神對坐到另一邊的客人說話:“也不知他去了哪裏,魏小姐若覺得等太久,可先……”

一身石竹花錦衣綢緞的魏如香泰然自若地坐在一邊,聽到孟白歌說話,她便放下茶杯,巧笑道:“無妨。衛相大人日理萬機,不在府中也是自然。如香才是唐突,讓孟大人見笑了。”她身後跟著一個年約五旬的老婦人,聽得自家小姐說這番話,微不可見無奈地搖了搖頭。

孟白歌不知道衛漓何時結識了魏言真的女兒。他沈著一張臉,猜不透她越過魏言真,直截了當的找上門是為了什麽?莫非衛漓對她行了什麽不符禮法的事情?

越想越驚。萬一她來討公道不成,傳出外面,可如何是好?

正忐忑不安中,便聽到了衛漓邁門進來的聲音:“姐夫。魏小姐也在?”

正主終於來了,孟白歌懸著的心也放了下去。魏如香起身向衛漓行禮:“如香見過衛相大人。”

衛漓連忙道:“魏小姐不必客氣。不知道魏小姐來府中,有什麽事?”她坐到孟白歌的身旁,問道。餘光接收到來自孟白歌嚴肅而又略帶責怪的眼色,衛漓只當自己看不見。

度沐覺得裏面的氣氛過於詭異,很聰明的沒有跟進去,自己跑外面去幫衛漓收集情報了。

魏如香道:“上次與衛相匆匆一別,已是許久不見。今日出來閑逛,順道過來見見衛相大人。”

衛漓一臉受寵若驚:“唉呀,衛某何德何能讓小姐如此掛心?最近公事繁忙,也來不及到府中問候。是衛某疏忽,還讓小姐走一趟,實在抱歉。”

魏如香被衛漓的模樣逗笑了,用手絹捂住嘴巴,笑得花枝亂顫:“衛相言重了。如香過來還有一事相求。”

“小姐盡管開口,若是衛某能做到的,衛某定會幫忙。”聽著似乎不是什麽簡單的要求,可不答應似乎又會沒完沒了的寒暄下去。

“聽聞五日後玉羅坊有胡人戲子唱戲,不知道衛相有否興致陪如香一道同去觀賞?”

玉羅坊是都城最大的戲坊,向來是諸多達官貴人消遣的好去處。衛漓點點頭,道:“小姐邀約,衛某怎好拒絕?那便說定了。”

來的目的已經達成,魏如香怕魏言真在家裏等久了,就起身告辭。衛漓親自送魏如香出門,便碰上往這裏來的秦許然。

衛漓還未介紹,魏如香只看了秦許然一眼,很識大體地說道:“這位是秦將軍吧?秦將軍前來定是有要事相報,衛相大人不必再相送了。”

衛漓笑,“那就請小姐一路好走。”

魏如香由著那老婦人攙著,往西街遠去。秦許然瞧著魏如香的背景,只覺得眼熟,卻不記得在哪裏見過:“她是……?”

衛漓一邊答道一邊請秦許然進屋門:“魏大人的千金。”說起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有女人見到秦許然會不動心。別說不動心,甚至連多一眼,都沒瞧。

該說這位小姐眼光奇特還是品味有問題?

秦許然跟著衛漓進屋,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接過她的話茬,走進了前院才曉得問起:“她尋你何事?”

“她邀我三日後到玉……”衛漓還沒說完,孟白歌就從正堂走了出來。

他原想詳細問問衛漓是怎麽和魏言真的女兒認識,有沒有做過什麽逾越之事。見到秦許然也在,便止了聲音,轉了話鋒:“秦將軍。”

秦許然沒料到孟白歌在這邊,還是禮貌地應了一聲:“孟大人。”

打過招呼也沒什麽好說的,孟白歌向衛漓丟下一句話便回屋:“那件事你記得給我好好說明一下。”

在外衛漓是正一品的丞相,而孟白歌只是從一品的吏部尚書,論官職是衛漓為首;在家衛漓是內弟,孟白歌是長輩,論輩分是孟白歌大。

衛漓尷尬地笑了兩聲,道了聲好就領著秦許然進書房。

衛漓衣服也沒換,直接摘下官帽掛到一旁的柏木雙衣架上就坐到書案邊,拂了拂堆在上面的一堆書卷,拿了一卷放到案上攤開。

秦許然站在門邊看著她。她垂著頭,粗獷的胡子襯得她的臉越發倜儻,低斂的神色也掩飾不了她的超然之風。

秦許然似乎未曾這麽仔細觀察過衛漓,這一瞧竟出了神。直到衛漓喚了他好幾聲他才如夢初醒般:“你剛才說什麽?”

衛漓皺著眉頭,目露深意地盯著他剛毅霸氣的臉看,“你在想些什麽?我是問,你過來找我是不是有事情想說?”

秦許然經她這麽提點才醒悟過來自己確實有事找她:“殊年,最近我是不是很奇怪?”

衛漓挑眉,“如何奇怪了?”

“……沒什麽,”秦許然也不知道如何說明,又問:“殊年,那日你與他在盤龍池……”

衛漓聞言,早間秦許然看她的眼神,還有他剛才的問話讓衛漓徹底明白了,“你又在懷疑我與他之間有不可告人的關系?”

秦許然前不久才反省自己不信任衛漓。現在聽她這麽一問,自然焦急解釋,“當然不是。只是一想到殊年有事隱瞞於我,心裏有些難受。”

聽聽,這是前不久懷疑她有斷袖之嫌,淡然疏離地對她說“衛相得高望重,有些陋習也有所難免;一時之間還有些不適應,才冒犯了衛相”的秦許然嗎?

秦家世代為武,能與手握兵權的人打好關系當然好。如今二人更是至交,聽得他這麽說,衛漓才無奈道:“沒什麽,就是說了些我在離宮安排的事情。”

唉,她不能對他說,她的真面目被北堂慕淵看到了,往後相處可謂如履薄冰。

“是麽?”說衛漓這麽說,秦許然近日來陰霾的心情一掃而空:“那便好。與攝政王走得過近,對你影響不好。”

秦許然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麽樣的心情才說這番話。也許身為好友,他不希望衛漓被北堂慕淵影響而使她失去各方擁戴。

衛漓英明神武,功高望重的形象必須要深入民心,否則遲早會被北堂慕淵取代。到時他獨攬大權,第一個要肅清的人,就是衛漓。

北堂慕淵和衛漓,是彼此的眼中盯。任何一方開始示弱,另一方就會趁虛而入。

“逸仙過慮了。話又說回來,你打算派誰去邊關?此一去也不知道要多長時間,你得三思呀。”

說到這個事情,衛漓極力反對他離開都城,是不是不想他去冒險?真是難得他有這份心:“這個我會安排好。至於突厥使者來訪與那些刺客有無關聯,我也會著手調查。”

衛漓頷首。她相信秦許然,對他的決定也不會指手劃腳,“今日拜訪了師祖,從他那裏得知了一個……訊息。”

難得衛漓說話會這麽吞吐,秦許然問:“什麽訊息?”

“原來北堂氏皇族還有一個皇子流落在外。”

*****

北堂慕淵淡然舒適的負手邁著平穩的步伐走進朝陽殿。而高福則在殿外握著燈籠等他。

服侍在那裏的宦者和宮女見平日難得一見的攝政王出現在這裏,表示極為驚訝,紛紛急忙下跪恭迎。

他擡手示意讓他們平身,問跪在最前面的老宦者,“劉奇,皇兄如何了?”

劉奇平身後低著頭不敢看他,恭恭敬敬地答道:“還是老樣子。”

北堂慕淵沈吟一聲,就走進了裏殿的臥房。

裏殿臥房四壁雕著龍鳳花紋,從燭臺到擺投都是匠心獨運而成,說不出的雍容華貴。龍塌晾著金色的幔帳,塌階用金玉鋪制,雕著繁覆的花紋。塌中臥著一人,蓋著金黃色的九龍錦被,一動不動,似乎沒有知覺,聽不到北堂慕淵走近的腳步聲。

北堂慕淵走上塌階,輕輕掀開幔帳,見床上的人醒來,笑了笑問:“七皇兄,近來身體可好?”

北堂伯茗才剛想開口說話就猛烈地咳嗽起來。外面的奴才們聽到北堂伯茗咳嗽,急急忙忙跑了進來,又是替他拍後背,又是給他倒茶,又是幫他松衣,又是幫他餵藥……

折騰過後,北堂伯茗咳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緩過來,無力道:“你難得來一次朝陽殿,怎麽了?”

北堂慕淵輕聲淺笑,“七皇兄還是那麽敏銳。我只是在想,三皇兄是不是該回來了?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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